牙旌西驻小沙河,结队争看碧玉珂。
万灶晴烟云自减,六花雄阵雪初多。
作盐漫笑和羹手,拊髀谁挥指日戈。
匹马长鸣应有意,健儿新挽武刚过。
阅中右所盐场。明代。孙承宗。牙旌西驻小沙河,结队争看碧玉珂。万灶晴烟云自减,六花雄阵雪初多。作盐漫笑和羹手,拊髀谁挥指日戈。匹马长鸣应有意,健儿新挽武刚过。
(1563—1638)高阳人,字稚绳,号恺阳。为诸生时,教读边郡,喜从老兵究问险要阨塞。万历三十二年进士。授编修,进中允。历谕德、洗马。熹宗即位,充讲官。朝臣推为兵部侍郎,主辽事。帝不欲承宗离讲筵,不许。天启二年广宁失守,乃拜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。三年,为魏忠贤党所谗,乞归。崇祯二年,后金兵陷畿辅州县多处,思宗命承宗守通州。次年,收复遵化等四城。后以大凌河等地失守,廷臣归咎承宗筑城之计,引疾归。家居七年,十一年,清兵攻高阳,率家人拒守,城破,投环死。子孙多人皆战死。福王时谥文忠。有《高阳集》。...
孙承宗。(1563—1638)高阳人,字稚绳,号恺阳。为诸生时,教读边郡,喜从老兵究问险要阨塞。万历三十二年进士。授编修,进中允。历谕德、洗马。熹宗即位,充讲官。朝臣推为兵部侍郎,主辽事。帝不欲承宗离讲筵,不许。天启二年广宁失守,乃拜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。三年,为魏忠贤党所谗,乞归。崇祯二年,后金兵陷畿辅州县多处,思宗命承宗守通州。次年,收复遵化等四城。后以大凌河等地失守,廷臣归咎承宗筑城之计,引疾归。家居七年,十一年,清兵攻高阳,率家人拒守,城破,投环死。子孙多人皆战死。福王时谥文忠。有《高阳集》。
如梦令 春暮别张允升。明代。吴宗儒。花落春归时节,满目杨花飞雪。杯酒几多情,愁对东风话别。声咽,声咽,去后相思啼癊。
凉蟾。宋代。宋祁。凉蟾啮残云,飞影上西庑。鹊鸦依空墙,蠨蛸已在户。君行阅三岁,确战亦云苦。新衣本自绽,故裳复谁补。朔风万里来,偿或从君所。风过无传音,徘徊独谁语。
展峰亭。宋代。李石。起来蛛网罥茅檐,脱叶飞飞却倒粘。十月风光成妩媚,一林霜气自深严。比花已老何人摘,村酒无多喜客添。收拾江湖閒望眼,展峰亭上数山尖。
使至蓝谿驿,寄太常王丞。唐代。张籍。独上七盘去,峰峦转转稠。云中迷象鼻,雨里下筝头。水没荒桥路,鸦啼古驿楼。君今在城阙,肯见此中愁。
虑天下者,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,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。然而,祸常发于所忽之中,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。岂其虑之未周欤?盖虑之所能及者,人事之宜然,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,天道也。
当秦之世,而灭诸侯,一天下。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,变封建而为郡县。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,天子之位可以世守,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,而卒亡秦之社稷。汉惩秦之孤立,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,以为同姓之亲,可以相继而无变,而七国萌篡弑之谋。武、宣以后,稍削析之而分其势,以为无事矣,而王莽卒移汉祚。光武之惩哀、平,魏之惩汉,晋之惩魏,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。而其亡也,盖出于所备之外。唐太宗闻武氏之杀其子孙,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,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。宋太祖见五代方镇之足以制其君,尽释其兵权,使力弱而易制,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。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、盖世之才,其于治乱存亡之几,思之详而备之审矣。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,终至乱亡者,何哉?盖智可以谋人,而不可以谋天。
深虑论。明代。方孝孺。 虑天下者,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,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。然而,祸常发于所忽之中,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。岂其虑之未周欤?盖虑之所能及者,人事之宜然,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,天道也。 当秦之世,而灭诸侯,一天下。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,变封建而为郡县。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,天子之位可以世守,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,而卒亡秦之社稷。汉惩秦之孤立,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,以为同姓之亲,可以相继而无变,而七国萌篡弑之谋。武、宣以后,稍削析之而分其势,以为无事矣,而王莽卒移汉祚。光武之惩哀、平,魏之惩汉,晋之惩魏,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。而其亡也,盖出于所备之外。唐太宗闻武氏之杀其子孙,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,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。宋太祖见五代方镇之足以制其君,尽释其兵权,使力弱而易制,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。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、盖世之才,其于治乱存亡之几,思之详而备之审矣。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,终至乱亡者,何哉?盖智可以谋人,而不可以谋天。 良医之子,多死于病;良巫之子,多死于鬼。岂工于活人,而拙于谋子也哉?乃工于谋人,而拙于谋天也。古之圣人,知天下后世之变,非智虑之所能周,非法术之所能制,不敢肆其私谋诡计,而唯积至诚,用大德以结乎天心,使天眷其德,若慈母之保赤子而不忍释。故其子孙,虽有至愚不肖者足以亡国,而天卒不忍遽亡之。此虑之远者也。夫苟不能自结于天,而欲以区区之智笼络当世之务,而必后世之无危亡,此理之所必无者,而岂天道哉!